标题: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出家事 内容: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出家事卷第四大唐三藏义净奉 诏译尔时商主等还至海岸已,在海艰辛,皆生疲倦,咸悉睡着。 于时僧护苾刍观是大海,又作是念:「如佛所说:『有五种事,观不厌足。 云何为五? 一者具相象王、二者转轮圣王、三者大海、四者妙高山王、五者如来应正等觉。 是名为五。』」良久观已,乃至五更便即睡着。 时诸商主装束象车,运载物去。 既至明已,不见僧护,便大惊忙,四方求觅竟未能见。 于中有言:「应向前去。」有言在后,四处既求不见,悉皆忧恼,作如是言:「我弃圣者,此非吉祥,宜应回觅。」复作是说:「然彼圣者有大威德,大海嶮难由故得存,平地无阂岂容不达?」作是语已,便即进途。 尔时僧护在沙碛上睡,日炙便觉。 起立四顾都无一人,便作是语:「此商主等舍我而去。 我不可住,宜应前进。」即渐次行,无有人踪但见小径,寻径而行至一大林,于中见寺严丽精妙,床座榻席毡褥氍毺,殿堂楼阁窓牖殊妙。 其中亦有流泉清沼,宝树行列,奇异杂色枝叶隐映。 于彼池中亦有众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白鹅等鸟,犹若天宫。 于此寺中有诸苾刍,威仪具足。 尔时僧护见同梵行,即往至彼,恭敬顶礼。 彼苾刍言:「善来善来。 僧护! 汝从何来?」僧护以具如上事答。 时彼苾刍令憩定已,将入寺中,见诸好座、有妙饮食。 苾刍问曰:「汝饥渴不?」答言:「饥渴。」报曰:「汝饥,噉食。」答曰:「待僧伽食,我当同食。」苾刍报曰:「汝在路疲乏,宜应具食。 若至食时,有诸过失。」僧护食讫,向一边住。 既至食时,鸣揵椎、集僧伽,各自持钵至食堂中,次第而坐。 于时寺舍便即隐没,其钵变为铁檛,各用此檛更互相打,头面俱碎、血流遍地,受诸剧苦。 食时既过,其寺复现,其诸苾刍平复如故,诸根寂静次第而坐。 是时僧护诣苾刍处白言:「圣者! 作何因业,有如斯事,受诸苦恼?」答曰:「大德僧护! 彼赡部洲人无有信心。」僧护报曰:「我今现见,何故不信?」告言:「僧护! 我等往昔于迦摄波佛所而作声闻,欲至食时遂相斗打。 由斯业故,令我于此别受地狱且受轻苦;于此命终,当堕大地狱。 汝今应去报赡部僧伽,每于食时勿相斗打。 若斗打者,必获斯苦。」僧护答言:「唯唯如是。」即辞而去。 渐次前行,复见一寺。 其寺严丽与前无异,还见苾刍威仪具足,乃至同前隐没。 苾刍钵中,有热洋铜更互相撜,乃至寺现,其苾刍众依次而坐。 僧护白言:「大德! 由何业力,来至此间,受如斯苦?」苾刍告曰:「众生难信。」答言:「我自亲见,何得不信?」「僧护当知,我于迦摄波佛所而为声闻。 每至食时,得诸上妙酥等美食。 于时有客苾刍,我等悭食,便作是念:『待彼客去,后当共食。』时值天雨乃经七日,客为泥雨不得进途,乃至七日不行斯食,并皆臭坏不堪充供,便将送弃。 由受信施,不平均食,辄将弃掷。 由斯业故,生于别狱且受轻苦;受已命终,堕大地狱。」告言:「僧护! 汝报人间苾刍,勿为斯事。 若尔,当招大地狱苦。」闻是语已,即辞而去。 渐次前行,又见一寺,严丽如前,有诸苾刍。 见食时至,同前而坐。 其寺火起,勐焰炽盛。 诸苾刍众,悉皆被烧。 食时既过,寺还如故。 其苾刍众,诸根调伏,依次而坐。 僧护同前问答。 告言:「善听。 我于往昔迦摄波佛所而作声闻,便即破戒,僧摈我出遂于他处,与同类之人共住。 后于异时,有一苾刍持戒精进,来至此处。 又于异时,复有苾刍持戒无缺。 亦来此处。 整理僧徒,呵责我等,遂生不忍。 后于异时,至食时间大众欲食,遂即同心放火烧寺,乃至烧尽。 由彼业力,来生此中且受别苦;于斯受尽,堕大地狱。 汝当为报赡部苾刍。 勿为斯事。 若作此者,还如我等受如斯苦。」又复别见有情,形体如壁、或如大树、或有如叶、或复如花、或有如果、亦有如柱。 此等有情总以绳系,挽令断绝。 尔时僧护渐次前行,至一住处。 有五百仙人见僧护来,各相谓曰:「此沙门释子,多言多语,汝等不应与彼言谈。」作是语已,嘿然而住。 是时僧护到彼,告诸仙曰:「宜应与我安置住处。」诸仙嘿然,无人共语。 众中有一仙人,慈悲愍念,告诸仙曰:「岂不安置沙门释子?」诸仙报曰:「宜应与座,勿与言谈。」僧护答曰:「善。」于一空室安置僧护,洗足敷座。 安置座已,端身正念。 仙人住处先有众多天女,至初夜分到僧护所,白言:「圣者! 愿与我等说其法要。」僧护报言:「姊妹! 汝等大受快乐。 我被诸仙制不令语,所以得此静室而住。 姊妹遣我说法,欲令我出去耶?」时诸天女便作是念:「此沙门释子从外远来,身应疲乏,宜应且去。」作是念已,诸天便去。 至夜半后,天女还来,诣僧护处白言:「圣者! 为我说法。」僧护报曰:「决定遣我出此处耶?」诸天复念:「彼眠未足,宜应且去。」至夜后分,天女还来,诣僧护所白言:「圣者! 为我说法。」僧护复言:「姊妹! 汝欲还令我去此耶?」天女曰:「天既晓已,何故不去? 岂复不闻佛说:『至恐怖处当须忍。』耶?」尔时僧护便作是念:「天女厌我,我应速去。」复作是念:「此等仙人皆是异学,我应颂彼所学伽他,令彼闻者悉皆欢喜。」作是念已,便说伽他曰:「露形与长发,涂灰并断食,地卧澡浴身,蹲踞及邪念;此等诸邪法,终不免生死,唯除真妙法,庄严于自身。 正见住思惟,当断贪瞋等,慈悲行喜舍,有情命不断;勤修于学处,此是真沙门,亦是婆罗门,是不苾刍性。」说是颂时,诸仙闻已共相谓曰:「此诵我经。」时诸仙众各各私起,默听其言。 由诸天女迷彼仙人,互不相见。 尔时僧护为说《城喻经》,令其觉悟。 说是经已,时诸仙众证第三果。 诸天女等令彼仙人还复本心,各得相见,同声唱言:「善说善说。 此经微妙。」作是赞已,互相告曰:「汝等于彼,来听法耶?」答曰:「尔。」又言:「我今于此获妙善利。」时诸仙众咸白言:「圣者! 愿我等与出家近圆,修持梵行,如尊者等。」僧护告曰:「诸具寿! 汝等能有如是增上信心,斯为善事。 如世尊说:『能出家者,获五种利益。 云何为五? 一者出家功德是我自利、不共他有,是故智者应求出家。 二者自知我是卑下之人、被他驱使,既出家后受人供养、礼拜称赞,是故智者应求出家。 三者从此命终当生天上、离三恶道,是故智者应求出家。 四者由舍俗故出离生死,当得安稳无上涅槃,是故智者应求出家。 五者常为诸佛及声闻众诸胜上人之所赞叹,是故智者应求出家。』汝应可观斯利益,以殷重心舍诸俗网求大功德。 是故我今度汝出家。 汝等欲为于此出家? 为当佛所?」诸仙答曰:「愿与尊者同诣佛所,于彼出家。」诸仙又白:「为用尊者神力而往? 为用我等神通去耶?」僧护闻是语已其心不悦,便作是念:「诸仙人众闻我说法,上获道果;我虽解说,不获斯果。」告诸仙曰:「且待少时,我有所作。」诣一树下,于彼敷座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其心寂然。 又作是念:「佛说多闻有五种益,如余广说。」如其精进烦恼顿断,遂乃获得阿罗汉果,出离三界,刀割香涂不生瞋恨,看金与土等无有异,应为帝释诸天梵等之所供养。 即告仙曰:「捉我衣角,承我神通而往佛所。」即昇虚空,犹如鴈王亦如鹰隼。 其五百商人尚由未达,各停鞍驮,遥见僧护,白言:「圣者! 善到来耶,今欲何去?」答曰:「此五百仙人,欲于佛所而求出家。 我今相随将至佛所。」时五百商人咸皆白言:「圣者! 我等愿欲同去出家。」又告:「圣者! 且下而住。 暂待我等将诸财物付与家内,相随而往。」分付物已,僧护苾刍与彼千人同往佛所。 时佛世尊正与无量百千大众围绕说法。 世尊遥见僧护等来,告诸大众:「汝并见此僧护苾刍,与彼千人前后围绕相随来不?」苾刍答曰:「我等咸见。」世尊告曰:「世间奉献莫过于此,化人出家,调伏济度。」时僧护等俱礼佛足,退坐一面。 具寿僧护白佛言:「世尊! 此诸族姓数有千人,咸欲于佛善说法律而为出家及受圆具,成苾刍性。 愿佛慈悲,哀愍听许。」佛言:「善来苾刍! 于我法中善修梵行,成大沙门。」说是语已,须发自落,僧伽胝衣自然着体,剃头之处如经七日,瓶钵在手,威仪具足如百岁苾刍,广如余说。 世尊为彼依教示诲。 各自勤策,断诸烦恼,证阿罗汉果,离三界欲,广说乃至诸天帝释而为供养。 尔时具寿僧护白佛言:「世尊! 我于彼处见诸有情,其形如牆、或如柱树、如叶花果、或如扫箒铛杓臼形。 彼于前身当作何业,受如斯报?」佛告僧护:「凡诸有情,自所作业,还须自受,他不相代,广说乃至果报还须自受。 乃往昔时,于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有佛出现于世,号曰迦摄波佛,在仙人堕处施鹿林中。 是时彼佛所有求寂,缘作苾刍。 僧护! 汝之所见形如牆者,彼诸众生污泥僧伽牆壁,所以得如是报。 所见似柱者,彼诸有情曾于僧伽柱以鼻涕唾污;由彼业故,受如斯报。 形如杓者,曾作求寂,为行蜜浆于僧伽中。 有客苾刍来至求寂处,其求寂洗杓。 彼客苾刍问言:『于僧伽中行非时浆不?』求寂答言:『行浆已了。 不见我今洗杓?』遂生瞋骂。 由彼业力,受如是报。 汝见形如臼者,昔日曾作苾刍,欲造钵时,有一求寂专知僧伽库藏。 造钵苾刍于求寂处借白:『我用擣物。』时求寂白言:『大德! 且住少时,我今政忙。』少时与臼。 苾刍乃即生瞋苦言:『我若自由,非论借臼以擣油麻,亦擣汝身。』于时求寂便作是念:『我若报答,必更大嗔。』默然而住。 知彼苾刍嗔息定已,时求寂即诣彼边白言:『汝今知我是何等人?』尊者告曰:『汝于迦摄波佛教中出家求寂。』求寂报曰:『汝出家事,所作未办。 汝被一切烦恼所缚,我得解脱。 汝出麁言,当须说悔,罪即消薄。』彼即说悔,遂生臼形身。 汝所见形犹如铛者,昔与寺家曾作净人承事苾刍,为苾刍煎药。 时苾刍瞋,然彼净人因兹生恨,便故打铛破。 由此业力,身如铛形。 汝见以绳系之挽断者,昔为授事,外有施物,令彼僧伽寒热受用。 尔时授事,夏月衣物回为冬用、回冬衣物将为热用。 由此业故,受如斯苦。」时诸苾刍咸皆有疑,以缘白佛:「具寿僧护! 曾作何业? 由何业故,得于大富长者家生,复得出家证阿罗汉果,能作如是大利益事。」佛告诸苾刍:「汝等应听。 僧护苾刍所作福业,乃至自受,广如上说。 乃往过去,迦摄波佛出现世时,人寿二万岁。 于时迦摄波佛在仙人堕处施鹿林中,僧护亦于彼出家。 身作众主,有五百弟子,四远男女悉皆归信。 时彼众主,乃至尽形坚持梵行,无有缺犯,然无所获。 后欲命终,便发是言:『我于迦摄波佛善法律中而修梵行,精勤无怠,然无所获殊胜果报。 所有功德愿资我等,于当来世释迦牟尼佛出现世时,于彼法律而得出家,净修梵行,断诸烦恼而证阿罗汉果。』是时五百弟子来诣师所,白:『邬波驮耶! 获胜果不。』师曰:『未得。』又白师言:『发何胜愿?』师曰:『发如上愿。』弟子俱白:『若邬波驮耶证如是果。 我等亦随出家,同证阿罗汉果。』时有聚落五百余人来诣师所,同前问答,乃至广说:『我等亦愿证阿罗汉果。』汝等苾刍! 勿生异念。 昔时众主者岂异人乎? 今僧护是也。 往昔五百弟子者,即五百仙人是。 往昔聚落五百人者,今商主等是。 因昔众主供养僧伽,由彼业故得于大富长者家生。 由发愿故,复获阿罗汉果。 又由往昔广能调伏,今生还得调伏多人,广度有情而为利益。 汝等苾刍! 若种白业还得白报,乃至杂业等,广说如上。 汝等苾刍! 应如是学。」时诸苾刍又复有疑,以缘白佛:「其化龙苾刍,复于何处最初发心?」佛言:「乃往过去,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有佛出世,号迦摄波,乃至广说,施鹿林中为诸声闻而说法要:『汝等苾刍! 应于兰若、山间树下、空静尸林、草菴逈地、龛窟等中,端身正念寂静而坐。 应勤精进,勿为放逸。 应如我教,当如是学。』时诸苾刍闻是语已,如佛所教,其或往妙高山所、或向无热池处、或往余池,其中亦有七金山处、或有在于城邑聚落。 时有一龙,生已未久,遂被金翅鸟王捉将至于空中,望见苾刍诸根寂静端坐入定,龙作是念:『此等苾刍甚大安乐,不同于我受如斯苦。』便生归仰殷重信心,作是念已即便命终。 婆罗痆斯国有婆罗门,具六种法,于彼家生乃至长大,便于佛所出家圆具,勤修梵行,断诸烦恼,证阿罗汉果,乃至帝释诸天而为供养。 即自观察,由何业故? 复从何没而生此处,获如斯果? 遂即观见,从龙趣没来生人中,复见于大声闻处发殷重心。 又见过去龙时父母在彼龙宫,便作神通至龙宫,见旧父母悲恼啼泣。 问其龙曰:『何故啼泣?』答言:『圣者! 我生一子,未久之间乃被金翅鸟王捉我儿去,不知所在。』报其母曰:『我是爱子,于此命终生婆罗门家,又于迦摄波佛所而得出家,勤修梵行,断诸烦恼,证阿罗汉果。』龙母白言:『圣者! 此实难信,亦是希有。 然我爱子为性甚恶,生其善趣由故不得,何况获得阿罗汉耶?』又报母曰:『我实证果,不是虚言。』龙母告曰:『若如言者,从今已后,于日日中为我受食。』便即默然而受其请。 苾刍每日常受上味种种饮食,饭食已讫还诣本住。 「然彼苾刍有一求寂,时诸苾刍问求寂曰:『汝之师主,每于何处喫食而来?』求寂报言:『我亦不知。』苾刍报曰:『汝之师主,每日常食种种饮食。 汝何不去?』答曰:『我亲教师有大威德而得去食;我无威德,云何辄去?』苾刍报曰:『汝师欲去,汝宜默捉支伐罗角。』求寂答曰:『我捉不辞,或恐坠地。』苾刍报曰:『汝师衣系苏迷卢山由故不坠,况汝身尔。』既被劝已,欲至食时即便默至师所,在隐屏处而立。 其师欲昇空去,求寂默捉师主衣角,亦昇空去。 时龙宫内,安二坐处、二漫茶罗。 师既见已,问诸龙曰:『何故置此二座坛耶?』时龙报曰:『应观背后更有人不?』师便回顾,见此求寂:『汝亦来耶?』答曰:『尔。』师曰:『善哉。』至彼坐已,诸龙作念:『是彼师主获殊胜果,有大威德,应供天食;然彼弟子未获如是,应与凡食。』作是念已,时诸龙等依念供养。 饭食了已,于时求寂取师主钵,于此钵中残一粒饭,求寂取食,其饭甘美世味无比。 求寂食已,便作是念:『二人喫食,便作两般。』心生瞋恚,发如是愿:『我于迦摄佛所出家,修习梵行。 将此功德,愿得龙身有大威德,夺取此宫,趁诸龙出。』由作勐利瞋恨,不惜躯命发是愿已,便于两手清水下流,宫内诸龙悉皆头痛。 诸龙白言:『圣者! 然此求寂不念善事,宜应遮止。』师主告曰:『此是恶趣。 汝今何故发如是念?』尔时求寂即以伽他答亲教师曰:「『我心已去远,难可却追寻; 何故难追悔? 两手水已流。』「说是颂已,求寂为龙,便即摈出诸龙王等,自居宫内。」佛告诸苾刍曰:「其化龙苾刍者,此被摈龙王是。 时彼龙王因斯发心,是为最初。」佛在室罗筏城逝多林给孤独园。 时有外道诣给孤林,见诸苾刍住处,床座榻席、受用资具及诸饮食,彼便作念:「沙门释子,饮食卧具受用等好;虽然,法不如我。 应此出家,饮食卧具于此受用;若欲听法,应于彼处。」作是念已,即诣苾刍处白言:「圣者! 我欲出家。」彼苾刍众即与出家及受近圆。 外道常法,每于十四日为褒洒陀;苾刍十五日。 其外道至十四日,便往本外道处为褒洒陀;至十五日,又于苾刍处而为长净。 后于异时,黑月十四日僧伽长净,尔时外道便作是念:「今既两处长净,为向彼处? 为于此耶?」复作是念:「沙门释子,慈心哀愍,法则宽泰;彼之外道,法则严切。 我若不去,必应重罚瞋责于我。」作是念已,便往诣彼。 时诸苾刍鸣揵椎、集僧伽。 大众集已,时秉法人白言:「僧伽尽集不?」诸苾刍众乃共不见彼外道苾刍。 既不见已,便作长净。 至于明日,彼即归来。 诸苾刍问曰:「汝于昨日何处去耶?」答曰:「我向本梵行处去来。」又言:「饮食卧具于此受用,然所受法于我本处。」时诸苾刍以缘白佛。 佛言:「彼外道执邪,情乐彼法,邪见不舍。 然于我教终无利益,不能增长法眼,应须灭摈,遣令归俗。 从今已去,来求出家者,苾刍应问:『汝非外道及心乐邪法不?』若言:『尔。』者,应须摈弃。 若不问者,得越法罪。」尔时具寿邬波离白佛言:「世尊! 辄度外道应灭摈者,何等外道应须摈弃?」佛言:「一者持外道服、二者心乐彼见、三者归着本服。 经明相出,此等三种咸须灭摈。」缘在室罗筏城。 有一长者,娶妻未久便诞一息,资以乳餔。 尔时长者告其妻曰:「贤首! 生此子者虽用我财,亦能代我偿诸债负。」作是语已,便将货物诣往外国兴易取利,便没不还。 其妻以自身力及託诸亲,种种养育,年渐长大。 尔时此儿与诸童子相随而往,至余长者家。 时彼长者有一少女,见此童子,便以花鬘掷彼童子。 时诸童子问曰:「汝于此女有期会耶?」答言:「有。」诸童报曰:「此之长者为性严恶,汝莫为斯事,损害于汝。」诸余童子乃至日暮守此童子,不令非法,便共相随至于母处。 私报母曰:「此小童儿,与某长者少女,欲为非法。 我等劝谕,制不听为。 我今归去,于此夜中宜应遮止。」母曰:「汝等既能共相劝谕,甚为善事。」其母即令童子入房安置,又于房中安触瓶水及以触盆,母自当门安床而卧。 至夜半后,子告母曰:「与我开门,出外便易。」母即告曰:「房中已安触盆,可应便易。」须臾之顷,其子复告:「与我开门。」母亦不开,子遂瞋怒。 母曰:「汝所去处,我先已知。 我今宁可于此受死,终不为汝开门。」凡欲火染心,无恶不作、不避恶业,遂于此时拔剑杀母横尸于地,即诣长者家。 既至彼已,见其少女。 身形战掉,女曰:「汝勿生怖,惟我独住更无余人。」童子念曰:「我今应报令知已杀于母。」告言:「少女! 我已为汝杀母命根。」女曰:「汝所生母? 为是嬭母?」报言:「是我所生母。」其女念曰:「此人瞋怒尚杀亲母,况我余人。」作是念已,报言:「汝应且待,我暂昇楼。」女上楼讫,高声唱言:「此中有贼。」彼人闻已,于水窦中潜身而出。 到己宅内,掷刀于地,高声唱言:「贼杀我母。 贼杀我母。」作是唱已,便依世法烧葬其母。 内自思忖:「深是恶人,造极逆罪。」情怀战惧不自宁心,遂向处处祠天,随处告问:「修何业行而灭重罪?」或有说言:「应当入火。」或有说言:「自坠高岩。」或有说言:「投身溺水。」或有说言:「自缢其身。」各各说言所作方便,皆令自死,无有出路。 复于后时往逝多林,乃见苾刍念诵经论,声中颂曰:「若人作恶业,修善而能灭;彼能照世间,如日出云翳。」尔时此人便作是念:「出家释子有除罪法,今我应当出家,修诸善业而灭其罪。」即诣苾刍处白言:「圣者! 我欲出家,愿见哀愍。」时此苾刍便与出家并授近圆。 既出家已,精勤读诵,于三藏教悉皆具解,辩才无碍善能论答。 别有苾刍问彼人曰:「具寿! 何因苦行精勤? 有何别求?」彼人答曰:「我为消重罪故。」问言:「汝作何罪?」答曰:「杀母。」又问:「是亲生母? 为当乳母?」答曰:「是亲生母。」时诸苾刍以缘白佛。 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曰:「若人杀母,便求出家,与出家者当坏我法,即须摈弃。 从今已往,于我法律之中,若有人来求出家者,当须问言:『汝非杀母不?』若不问者,得越法罪。」其人被众摈已,便自念曰:「我今不可还俗,应须远去边境而住。」便往边境之处化一长者,长者于此苾刍乃生信敬,为造一寺。 诸方客侣皆来此寺,来者皆为说法,多有证阿罗汉果。 复于异时,身有病患,用诸根菓茎叶种种药草,疗治不差。 渐渐困笃,余命无几。 告弟子曰:「当造浴室。」时诸弟子依教,便造浴室。 尔时师主说伽他曰:「积聚皆消散,崇高必堕落,合会终别离,有命咸归死。」说此颂已,便即命终,堕无间地狱。 然诸弟子证阿罗汉者,入定谛观,邬波驮耶当生何处? 于诸天宫,谛观不见;复观人间及傍生趣并饿鬼中,悉皆不见。 复观地狱,乃见在于无间地狱中。 尔时弟子共作是念:「我邬波驮耶生存之时,持戒多闻,以法摄受。 曾作何业堕于无间?」又复谛观,乃见杀母之业。 既被地狱勐火逼身,意想将是所造浴室,遂即唱言:「浴室浴室。 炽热勐火极烧于我。」是时当门狱卒以杵打头,告言:「薄福罪人,此是无间地狱,云何言是浴室。」被打头时乃发善心,即便命终,生四天王宫。 凡生天者,起三种念:我从何来? 今生何处? 复缘何业? 作此念时,乃见我从无间狱死,生在四天王宫,缘作浴室洗浴苾刍,乘斯福力而生此天。 是时天子复作是念:「我缘世尊善方便故令我生天。 不应安住,当须诣世尊所,以报此恩。」既至佛所,听闻妙法,便证初果。 得见谛已,归还天宫。 时彼上首弟子是阿罗汉,众欲食时,于上座处坐。 其小弟子为僧伽行水,是时上坐钵中受水,指头触水,觉水极冷,便作是念:「我今于此饮斯冷水。 邬波驮耶在地狱之中饮鎔铜汁。」便观地狱,遍皆不见;复观人间、傍生、鬼趣,皆悉不见。 即观天上,乃见生在四天王宫,复于佛所而证初果。 见已微笑,语言:「是佛、是法、是僧大净妙事不可思议。 此极重业,堕于地狱;有胜功能,得生天上。」彼行水者白尊者曰:「邬波驮耶死,得为上坐,欢喜笑耶?」告曰:「具寿! 汝今所问,非正是时;若僧伽集时,可问斯事,当为汝说。」后于异时,苾刍僧伽集。 其小同学众中问曰:「大德! 前是何事,欢喜为笑耶? 为见邬波驮耶死,得为上座故,欢喜笑耶?」于时众首对于僧伽广如上说,时诸弟子皆大欢喜,咸称:「佛法僧宝是大胜利,我邬波驮耶造斯罪业而得生天。」杀父准斯犯逆,广说如前。 尔时佛在室罗筏城逝多林中为王说法,其胜光王证见谛已,于时有八万天众俱时同证,并有无量百千梵志婆罗门居士等。 尔时胜光大王击鼓宣令曰:「于我国界住者,不应贼盗。 若犯盗者,当科死罪。 被盗之人,我自出物以酬其直。」尔时世尊复说《少年经》调伏王已,其王又击鼓宣令告言:「于我国境不得贼盗。 若犯者,当科死罪。 被盗物家,我以库藏物还。」其时摩揭陀国有贼,来向憍萨罗国两国界中,商人来去皆被劫物。 时摩揭陀国商人共往憍萨罗国,各相谓曰:「此两界中多有劫贼,又多索税直。」于时商人多并却回,少分前去,至于中路群贼竞出,速疾劫夺。 其商人等,或有被杀、或有舍财而走。 于商人内,有阿罗汉,见此事已谛思惟顷,不觉被贼断其命根。 商人散走而得免者,以泥涂身号啼叫声,往胜光王所,合掌白王:「我等于王国界兴易,今被贼劫。」时王问曰:「在何方所?」白言:「于某方所。」其王命大将名毗楼卢泽迦楼赖吒,令速往彼捉贼将来。 大臣依命,将四种兵往捉。 时诸贼等在丛林中,无畏而住不着衣甲,正分所得财物。 毗楼卢泽迦楼赖吒令其四兵围贼,四面一时击鼓吹螺。 其贼惊怕,弃物而走,或有被杀、或有捉获。 时大将军得所劫之物并获贼等,同诣王所,白大王曰:「此等是贼并物,今已捉获。」王告贼曰:「我先击鼓宣令:『于我国中不得行盗。 若有犯者,当害其命。 被劫之家,我库藏中出物酬直。』」贼白王曰:「我亦闻王击鼓宣令;为贪财物,违命去盗。」王曰:「汝等劫人,何故害命?」白言:「为欲令前人恐怕故。」王告言:「汝等令他恐怕;我今与汝未曾见事,遣汝恐怕。」王勅大臣:「将此贼杀断。」其臣领贼,于四衢道告众人曰:「此是劫贼,欲将杀去。」将行之时,一贼逃走得脱,往逝多林,至一苾刍所白言:「圣者! 我欲出家。」时彼苾刍即与出家及以近圆。 诸余贼等,并被王杀。 后于异时,诸苾刍等往尸林处。 贼出家者亦来林间,见王杀贼,眼中泪出。 余苾刍见,各相谓曰:「此初出家苾刍极有信心,见斯死者眼中流泪。」见苾刍赞,便即放声号咷大哭。 苾刍问曰:「何故高声大哭?」答曰:「此是我父,此是我兄及以弟等。」又问:「此之贼等曾杀罗汉。 汝岂杀耶?」答曰:「曾杀。」时诸苾刍以缘白佛。 佛言:「若杀阿罗汉者,是断福田犯逆,亦坏我法,应须灭摈,驱令归俗。 汝等苾刍! 若有人来求出家者,苾刍应问:『汝不杀阿罗汉不?』若不问者,得越法罪。」具寿邬波离白佛言:「若复有人,先曾出家,破坏僧伽,于后更来求出家者,应与出家不?」佛言:「不应。」佛告邬波离:「从今已去,若有人来欲出家者,苾刍应问:『汝曾破僧伽不?』若非,应度。 若不问者,得越法罪。」又白佛言:「若复有人,于佛世尊起恶逆心出佛身血。 其人志求于佛法僧,心乐出家修持梵行者。 有如是者,应与度不?」佛言:「不应。 若有人来求出家者,苾刍应问:『汝非恶心出佛身血不?』若非,应度。 若不问者,得越法罪。」又白佛言:「若复有人,先曾出家,于四波罗市迦法中随犯其一,便即归俗。 复于善法,心乐出家。 应度以不?」佛言:「不应。 若有人来求出家者,苾刍应问:『汝曾犯四重不?』若不问者,得越法罪。」佛在室罗筏城逝多林给孤独园。 佛告诸苾刍:「若有苾刍作不见举,因即归俗。 还来出家及受近圆,受近圆已还造诸罪,不肯发露、我不见罪。 若如是者,僧伽应与灭摈。」佛言:「若近圆已,苾刍不忏、不舍恶见。 众作举已,便即归俗。 来求出家,不舍本见,当须灭摈。」佛在室罗筏城逝多林给孤独园。 六众苾刍所度弟子,未知六众性行,依止而住;知恶性已皆悉舍之,余处依止,所作事业三时请问。 于时六众苾刍共相谓曰:「此诸黑钵生,夺我等所度弟子;若更度者,应度如是色类。」后于异时,邬波难陀乃见一人无手,告曰:「贤首! 汝今何故而不出家?」答曰:「谁能度我无手之人?」邬波难陀言:「世尊教法慈悲宽恕。 我当度之。」及受近圆经三五日,所是威仪噉食等事皆悉教讫,即便报曰:「汝可不闻鹿不养鹿。 室罗伐城甚大宽广,汝应往彼乞食自供。」弟子报曰:「我今如是,云何乞食?」邬波难陀告言:「具寿! 我当教汝。」便即为着所有三衣,皆与绳系,以钵袋盛系于左臂,锡杖系于右臂,即入室罗筏城。 时有一女,搥胸唱言:「谁作如是非法毒害,截此苾刍双手?」苾刍告言:「姊妹! 我在俗时被他截手,非出家后。」报言:「谁度?」苾刍报曰:「我邬波驮耶邬波难陀。」邬波斯迦曰:「除彼六众恶行无耻,谁能度此如是之人。」时诸苾刍以缘白佛。 佛言:「诸苾刍! 所有过失,斯由度此不完具者。 何等名为不完具者? 所谓无手、无指、无足、缺脣、无脣,及以诸根不具,皆悉不应。 若度此类,得越法罪。 若被杖者、若身形斑白、太老、大少。」佛言:「并不应度,一切秽污僧伽卧具咸不应与。 又跛足绿眼,及以无目、曲腰侏儒、项有瘿者、痖聋水病,如是等类皆不应度。 若度者,得越法罪。 又淫欲过度,被女所伤;因重所伤,涉路而损,大小便痢不能禁制,如斯等类亦不应度。 若度者,得越法罪。」又白佛言:「有癣疥、疮癞、瘻疬、乾癣、湿癣、瘦病、患嗽、上气、燋渴、疟病、癫狂、痃癖、痔病等。」佛言:「不应度。 若度得,越法罪。」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出家事卷第四 发布时间:2025-05-20 04:23:34 来源:地藏孝亲网 链接:https://www.u29.net/fojing/40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