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神僧传 卷第二 内容: 神僧传卷第二道安释道安。 姓卫氏。 常山扶柳人也。 家世为儒。 早失覆荫为外兄孔氏所养。 年七岁读书再览能诵。 乡邻嗟异。 年十二出家。 神圣聪敏。 貌甚寝陋。 不为师之所重。 数岁之后。 方启师求经。 师与辨意经一卷。 可五千言。 安赍经入田。 因息就览。 暮归以经还师。 更求余者。 师曰。 昨经未读今复求耶。 答曰。 即以暗诵。 师虽异之而未信也。 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 不减一万言。 赍之如初暮复还师。 师执经覆之不差一字。 师大惊嗟。 敬而异之。 后为受具戒恣其游学。 至邺遇佛图澄。 因事澄为师。 及石氏将乱。 与弟子惠远等四百余人渡河南游。 夜行值雷雨乘电光而进前。 行得人家。 见门里有一马枊枊之间悬一马兜可容一斛。 安使呼林百升。 主人惊出。 果姓林名百升。 百升谓是神人。 厚相赏接。 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 安曰。 两木为林兜容百升也。 既达襄阳复宣佛法。 时襄阳习凿齿锋辩天逸笼罩当时。 其先籍安高名。 及闻安至止即往修造。 既坐称言。 四海习凿齿。 安曰。 弥天释道安。 时人以为名答。 安注诸经恐不合理。 乃誓曰。 若所说不甚远理愿见瑞相。 乃梦见道人头白眉长。 语安云。 君所注经殊合道理。 我不得入泥洹。 住在西域。 当相助通。 可时时设食。 后十诵律至。 远公乃知。 和尚所梦即宾头卢也。 后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 忽有异僧形甚庸陋。 来寺寄宿。 寺房既窄处之讲堂。 时维那直殿。 夜见此僧后窗而出入。 遽以白安。 安惊起礼讯问其来意。 答云。 相为而来。 安曰。 自惟罪深讵可度脱。 答曰。 甚可脱耳。 安请问来生所生之处。 彼乃以手虚拨天之西北。 即见云开。 备睹兜率妙胜之报。 又曰。 当浴圣僧方果所愿。 具示浴法。 后安设浴。 见有数十小儿入寺。 须臾但闻浴室用水声。 久之不见。 开室而巾湿水减。 安至其年二月八日。 忽告众曰。 吾当去矣。 是日斋毕无疾而卒。 葬城内五级寺中。 是岁晋太元十年也昙猷竺昙猷。 或云法猷。 炖煌人。 少苦行习禅定。 后游江左止剡之石城山。 乞食坐禅。 尝行到一蛊家乞食。 猷祝愿毕。 忽见蜈蚣从食中跳出。 猷快食无他。 后移始丰赤城山石室坐禅。 有猛虎数十蹲在猷前。 猷诵经如故。 一虎独睡。 猷以如意扣虎头。 问何不听经。 俄而群虎皆去。 有顷壮蛇竞出。 大十围。 循环往复举头向猷。 经半日复去。 后一日神现形诣猷曰。 法师威德既重来止此山。 弟子辄推室以相奉。 猷曰。 贫道寻山。 愿得相接。 何不共住。 神曰。 弟子无为不尔但部属未洽法化卒难制语。 远人来往或相侵触。 人神道异是以去耳。 猷曰。 本是何神。 居之久近。 欲移何处去耶。 神曰弟子夏帝。 之子居于此山二千余年。 寒石山是我舅所治。 当往彼住。 寻还山阴庙。 临别执手赠猷香三奁。 于是鸣鞞吹角凌云而去。 天台悬崖峻峙峰岭切天。 古老相传云。 上有佳精舍。 得道者居之。 虽有石桥跨。 涧而横石断。 人且莓苔青。 滑自终古已来无得至者。 猷行至石桥。 闻空中声曰。 知君诚笃今未得度。 却后十年自当来也。 猷心怅然乃退。 道经一石室过中憩息。 俄而云雾晦合室中尽鸣。 猷神色无扰。 明旦见人著单衣帻来曰。 此乃仆之所居。 昨行不在。 家中遂致骚动。 大深愧作。 猷曰。 若是君家请以相还神曰。 仆家室己移。 请留令住。 晋太元中有妖星现。 帝普下诸国有德沙门。 精勤佛事令忏禳灾。 猷乃祈诚冥感至六日旦见青衣小儿。 来悔过云。 横劳法师。 是夕星退。 以太和之末卒于山室。 尸犹平生而举体绿色。 其后人入山登岩。 见猷尸不朽昙翼释昙翼。 姓姚氏。 羌人也。 年十六出家。 事安公为师。 在檀溪寺。 晋长沙太守滕舍之于江陵舍宅为寺。 告安求一僧为总领。 安谓翼曰。 荆楚士庶始欲师宗。 成其化者非尔而谁。 翼遂杖锡南征缔构寺宇。 后至贼越逸侵掠汉南。 江陵阖境避难上明。 翼又于彼立寺。 群寇既荡。 复还江陵。 修复长沙寺。 丹诚祈请遂感舍利。 盛以金瓶置于斋座。 翼乃顶礼立誓曰。 若必是金刚余阴愿放光明。 至乎中夜有五色光彩从。 瓶渐出照满一堂。 举众惊嗟莫不挹翼神感后。 入巴陵君山伐木。 值白蛇数十卧遮行辙。 翼退还所住。 乃谓山神曰。 吾造寺伐材幸愿共为功德。 夜即梦见神人。 告翼曰。 法师既为三宝须用特相随喜。 但莫令余人妄有所伐。 明日更往路甚清夷。 于是伐木沿流而下。 其中伐人不免私窃。 还至寺上翼材已毕。 余人所私之者悉为官所取。 其诚感如此。 翼常叹寺立僧足而形像尚少。 阿育王所造容仪神瑞。 皆多布在诸方。 何其无感不能招致。 乃专精恳恻请求诚应。 晋太元十九年甲午之岁二月八日。 忽有一像现于城北。 光相冲天。 时白马寺僧众先往迎接。 不能令动。 翼乃往只礼。 谓众人曰。 当时阿育王像降我长沙寺焉。 即令弟子三人捧接。 飘然而起。 迎还本寺。 道俗奔赴车马轰填。 后罽宾禅师僧伽难陀。 从蜀下入寺礼拜。 见像光上有梵字。 便曰。 是阿育王像。 何时来此。 时人闻者方知翼之不谬。 年八十二而终。 终日像圆光奄然灵化。 莫知所之。 道俗咸谓翼之通感焉昙始释昙始。 关中人。 自出家以后多有异迹。 晋孝武太元之末。 赍经律数十部往辽东宣化。 显授三乘立以归戒。 义熙初复还关中开导三辅。 始足白于面虽跣涉泥水未尝沾湿。 天下咸称白足和尚。 时长安人王胡。 其叔死数年。 忽见形还将胡遍游地狱示诸果报。 胡辞还。 叔谓胡曰。 既已知因果。 但当奉事白足阿练。 胡遍访众僧。 唯见始足白于面。 因而事之。 晋末朔方匈奴赫连勃勃。 破获关中斩戮无数。 时始亦遇害。 而刃不能伤。 勃勃嗟之。 普赦沙门悉皆不杀。 始于是潜遁山泽修头陀之行。 后拓跋焘复克长安擅威关洛。 时有博陵崔浩。 少习左道猜嫉释教。 既位居伪辅焘所仗信。 乃与天师寇氏说。 焘以佛化无益有伤民利。 劝令废之。 焘既惑其言。 以北燕太平七年遂毁灭佛法。 分遣军兵烧掠寺舍。 统内僧尼悉令罢道。 其有窜逸者皆遣人追捕。 得必枭斩一境之内无复沙门。 始唯闭绝幽深军兵所不能至。 至太平末。 始知焘化时将及。 以元会之日忽杖锡到官。 有司奏云。 有一道人足白于面。 从门而入。 焘令依军法屡斩不伤。 遽以白焘。 焘大怒自以所佩剑斫之。 体无余异。 唯剑所著处有痕如线焉。 时北园养虎于槛。 焘令以始喂之。 虎皆潜伏终不敢近。 试以天师近槛虎辄鸣吼。 焘始知佛化尊高黄老所不能及。 即延始上殿顶礼足下。 悔其过失。 始为说法明辩因果。 焘大生愧惧。 遂感疠疾。 崔寇二人次发恶病。 始后不知其所终法显释法显。 姓龚氏。 平阳武阳人。 有三兄并龆龀而亡。 其父恐祸及显。 三岁便度为沙弥。 居家数年。 病笃欲死。 因送还寺。 住信宿便差。 不肯复归。 十岁遭父忧。 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 显曰。 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 正欲远尘离俗。 故入道耳。 叔父善其言乃止。 顷之母丧。 至性过人。 葬毕仍即还寺。 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 时有饥贼欲夺其谷。 诸沙弥悉奔走。 唯显独留。 语贼曰。 若欲须谷随意所取。 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 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 贫道预为君忧耳。 言讫即还。 贼弃谷而去。 众僧莫不叹服。 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齐。 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 以晋隆安三年。 与同学慧景等。 发自长安西渡流沙。 其路屡有热风恶鬼。 遇之必死。 显任缘委命。 直过险难至于葱岭。 岭冬夏积雪。 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 山路艰危壁立千仞。 凡度七百余所。 次至小雪山遇寒风暴起。 慧景噤战不能前。 语显曰。 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 言绝而卒。 显抚之泣曰。 本图不果命也奈何。 复自力孤行。 遂过山险。 凡所经历三十余国。 将至天竺。 去王舍城三十余里有一寺。 逼瞑过之。 显欲诣耆阇崛山。 寺僧谏曰。 路甚艰险阻且多黑师子。 亟经啖人。 何由可至。 显曰。 远涉数万里誓到灵鹫。 身命不期出息非保。 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 虽有险难吾不惧也。 众莫能止。 乃遣两僧送之。 显既至山。 日将昏夕。 遂欲停宿。 两僧危惧舍之而还。 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 翘感旧迹如睹圣仪。 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 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 师子乃低头妥尾伏显足前。 显以手摩之咒曰。 若欲相害待我诵竟。 若见试者可便退矣。 师子良久乃去。 明晨还返路穷幽梗。 止有一径通行。 未至里余忽逢一道人。 年可九十。 容服粗素而神器俊远。 显虽觉其韵高。 而不悟是神人。 后又逢一少僧。 显问曰。 向耆年是谁耶。 答曰。 头陀迦叶大弟子也。 显方大惋恨。 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 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线经方等泥洹经等。 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 并汉土所无。 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 舶有二百许人。 值暴风雨众皆惶惧。 即取杂物弃之。 显恐弃其经像。 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 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 遂南造京师。 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论。 垂有百余万言。 显既出大泥洹经。 流布教化咸使见闻。 有一家失其名。 居近朱雀门。 世奉正化。 自写一部读诵供养。 无别经室与杂书屋。 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 资物皆尽。 唯泥洹经俨然具存。 煨烬不侵卷色无改。 京师共传咸叹神妙。 其余经律未译。 后至荆州卒于辛寺。 春秋八十有六法旷释法旷。 姓皋氏。 下邳人。 寓居吴兴早失二亲。 事后母以孝闻。 及母亡行丧尽礼。 服阕出家事沙门竺昙印为师。 印尝疾病危笃。 旷乃七日七夜祈诚礼忏。 至第七日忽见光明照印房户。 印如觉有人以手掁(除更切)之。 所苦遂愈。 后辞师远游。 广寻经要。 还止於潜青山石室。 晋简文皇帝遣堂邑太守曲安。 远诏问起居。 并咨以妖星。 请旷为力。 旷乃与弟子斋忏。 有顷灾灭。 东土百姓多遇疫疾。 祈之即愈。 有见鬼者言旷之行住常有鬼神数十卫其前后。 时人咸叹异之。 元兴元年卒。 春秋七十有六僧腊五十二慧远释慧远。 本姓贾氏。 雁门楼烦人也。 弱而好书。 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 故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尤善庄老。 性度弘伟风鉴朗拔。 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 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 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乱南路阻塞。 志不获从。 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 弘赞像法声甚著闻。 远遂往归之。 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 后闻安讲般若经。 豁然而悟。 便与弟慧持投簪落[髟/采](音采)委命受业。 既入乎道厉然不群。 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年二十四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于惑者晓然。 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 安有弟子法遇昙征。 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 并推服焉。 后随安公南游樊沔。 伪秦建元九年。 秦将符平。 寇并襄阳。 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 乃分遣徒众各随所之。 皆被诲约。 远不蒙一言。 远乃跪曰。 独无训勖惧非人例。 安曰。 如汝者岂复相忧。 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住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及届浔阳见庐峰清净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本远。 远乃以杖叩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立。 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浚矣成溪。 其后少时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遂以有年。 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 陶侃经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 每夕艳发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侃往详视。 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 寺主僧珍尝往夏口。 夜梦寺遭火。 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 珍觉驰还寺。 寺既焚尽。 唯像屋存焉。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 数十人舆之至水。 及上船船又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 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谓乃飘然自轻。 往还无梗于是率众行道。 昏晓不绝。 释迦余化于斯复兴。 自远卜居庐阜三十余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卒。 春秋八十三鸠摩罗什鸠摩罗什。 此云童寿。 天竺人也。 善经律论化行于西域。 及东游龟兹(音丘慈)龟兹王为造金师子座以处之。 时符坚僣号关中。 有外国前部王及龟兹王弟。 并来朝坚。 坚引见。 二王说坚云。 西域多产珍奇。 请兵往定以求内附。 至竖建元十三年正月。 太史奏云。 有星见外国分野。 当有大德智人入辅中国。 坚曰。 朕闻西域有鸠摩罗什。 将非此耶。 即遣使求之。 至十八年九月。 坚遣骁将吕光。 率兵七万西伐龟兹。 临发坚饯光于建章。 谓曰。 夫帝王应天而治。 以子爱苍生为本。 岂贪其地而伐之。 正以怀道之人故也。 朕闻西域有鸠摩罗什。 深解法相善闲阴阳。 为后学之宗。 朕甚思之。 贤哲者国之大宝。 若克龟兹即驰驿送什。 光军未至。 什谓龟兹王白纯曰。 国运衰矣。 当有勍敌从东方来。 宜恭承之勿抗其锋。 纯不从而战。 光遂破龟兹杀纯。 立纯弟震为主。 光既获什载与俱还。 中路置军于山下。 将士已休。 什曰不可。 在此必见狼狈。 宜徙军陇上。 光不纳。 是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数丈。 死者数千。 光始密而异之。 什谓光曰。 此凶亡之地不宜淹留。 推迁揆数应速言归。 中路必有福土可居。 光从之。 至凉州闻符坚已为姚苌所害。 光三军缟素大临城南。 于是窃号关外年称大安。 大安二年正月姑臧大风。 什曰。 不祥之风当有奸叛。 然不劳自定也。 俄而梁谦彭晃相继而反。 寻亦殄灭。 至光龙飞二年。 张掖临松卢水胡沮渠男成及弟蒙逊反。 推建康太守假业为主。 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纂。 率众五万讨之。 时论谓业等乌合。 纂有威声势必全克。 光以访什。 什曰。 观察此行未见其利。 既而纂败绩于合黎。 俄又郭[麼-ㄠ+香](奴昆切)作乱。 纂委大军轻还。 为[麼-ㄠ+香]所败仅以身免。 光中书监张资文翰温雅。 光甚器之。 资病光广求救疗。 有外国道人罗叉云。 能差资疾。 光喜给赐甚重。 什知叉诳诈。 告资曰。 叉不能为徒烦费耳。 冥运虽隐可以事试也。 乃以五色丝作绳。 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 灰若出水还成绳者。 病不可愈。 须臾灰聚浮出复绳本形。 既叉治无效。 少日资亡。 顷之光又卒。 子绍袭位。 数日光庶子纂杀绍自立。 称元咸宁。 咸宁二年有猪生子。 一身三头。 龙出东厢井中到殿前蟠卧。 比旦失之纂。 以为美瑞。 号大殿为龙翔殿。 俄而有黑龙升于当阳九宫门。 号为龙兴门。 仔奏曰。 比日潜龙出游豕妖表异。 龙者阴类。 出入有时。 而今屡见则为灾生。 必有下人谋上之变。 宜克己修德以答天戒。 纂不纳。 与什博戏。 杀棋曰。 斫胡奴头。 什曰。 不能斫胡奴头。 胡奴将斫人头。 此言有旨。 而纂终不悟。 光弟保有子名超。 超小字胡奴。 后果杀纂斩首。 立其兄隆为主。 时人方验什之言也。 什停凉积年。 吕光父子既不弘道教。 故蕴其深解无所宣化。 符坚已亡竟不相见。 及姚苌僣有关中。 亦挹其高名虚心要请。 吕以什智计多解。 恐为姚谋不许东入。 及苌卒子兴袭位。 复遣敦请。 弘始三年三月。 有树连理生于庙庭。 逍遥园葱变为茞。 以为美瑞。 谓智人应入至五月兴遣陇西公硕德西伐吕隆。 隆军大破。 至九月隆上表归降。 方得迎什入关。 以其年十二月二十日至长安。 兴待以国师之礼。 甚见优宠。 初杯度比丘在彭城。 闻什在长安乃叹曰。 吾与此子戏别三百余年。 杳然未期。 迟有遇于来生耳。 什未终少日。 觉四大不宁。 乃口出三番神咒。 令外国弟子诵之以自救。 未及致力转觉危殆。 于是力疾与众僧告别曰。 因法相遇殊未尽心。 方复后世恻怆何言。 自以闇昧谬充传译。 凡所出经。 论三百余卷。 唯十诵一部未及删繁。 存其本旨必无差失。 愿凡所宣译传流后世咸共弘通。 今于众前发诚实誓。 若所传无谬者。 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焦烂。 以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卒于长安。 是岁晋义熙五年也。 即于逍遥园依外国法以火焚尸。 薪灭形碎惟舌不灰尔法安释法安。 一名慈钦。 未详何许人。 远公弟子也。 善持戒行讲说众经兼习禅业。 善能开化愚蒙拔邪归正。 晋义熙中新阳县虎灾。 县有大社树下筑神庙。 左右居民以百数。 遭虎死者夕有一二。 安尝游其县暮投此村。 民以畏虎早闭门闾。 安径之树下通夜坐禅。 向晓闻虎负人而至投之树北。 见安如喜如惊。 跳伏安前。 安为说法授戒。 虎踞地不动。 有顷而去。 平旦村中人追虎至树下。 见安大惊。 谓是神人。 遂传之一县。 士庶宗奉。 虎灾由此而息。 因改神庙留安立寺。 左右田园皆舍为众业。 后欲作画像须铜青困不能得。 夜梦见一人近其床前云。 此下有铜钟觉即掘之果得二口。 因以青成像。 后以一钟助远公铸佛。 余一武昌太守熊无患借视遂留之。 安后不知所终昙霍沙门昙霍。 不知何许人也。 秃发[仁-二+辱]檀。 时从河南来。 持一锡杖令人跪曰。 此是般若眼。 奉之可以得道。 时人咸异之。 或遗以衣服。 受而投之于河。 后日以还其本主。 衣无所污。 行步如风云。 言人生死贵贱无毫发之差。 人或藏其锡杖。 昙霍大哭数声。 闭目须臾起而取之。 咸奇其神异莫能测也。 因之事佛者甚众。 利鹿孤有弟[仁-二+辱]檀。 假署车骑权倾伪国。 猜忌多所贼害。 霍谓[仁-二+辱]檀曰。 当修善奉佛为后世桥梁。 [仁-二+辱]檀曰。 先世未曾奉佛。 今若奉佛恐违先世之旨。 公若能七日不食颜色如常。 是为佛道神明。 仆当奉之。 乃使人幽守七日。 而霍无饥渴之色。 [仁-二+辱]檀遣沙门智行密持饼遗霍。 霍不肯食。 [仁-二+辱]檀深奇之每。 谓[仁-二+辱]檀曰。 若能安坐无为则天下可定。 祚胤克昌如其穷兵好杀祸将及己。 [仁-二+辱]檀不能从[仁-二+辱]檀女病甚。 请救疗昙霍曰。 人之生死自有定期。 圣人亦不能转祸为福。 昙霍焉能延命耶。 正可知早晚耳。 [仁-二+辱]檀固请之。 时后宫门闭。 昙霍曰。 急开后门。 及开门则生。 不及则死。 [仁-二+辱]檀命开之。 不及而死。 后兵乱不知所在昙邕释昙邕。 姓杨氏。 关中人。 少仕伪秦为卫将军。 形长八尺雄武过人。 太元八年从符坚南寇。 为晋军所败。 还至长安。 因从安公出家。 安公既往。 复事远公。 后又于山之西南营立茅宇。 与弟子昙果澄思禅门。 尝于一时果梦见山神求受五戒果曰。 家师在此可往咨受。 少时邕见一人著单衣帢风姿端雅从者二十许人请受五戒。 邕以果先梦知是山神。 乃为说法授戒。 神嚫以外国匕箸。 礼拜辞别倏忽不见。 至远临亡之日奔赴号踊。 后往荆州卒于竹林寺僧朗释僧朗。 未详其氏族。 京兆人也。 少而游方。 问道长安还关中。 专当讲说尝与数人。 同共赴请。 行至中途忽告同辈。 曰君等寺中衣物似有窃者。 如言即返。 果有盗焉。 后于金舆谷昆仑山中别立精舍。 创筑房室。 内外屋宇数十余区。 闻风而造者百有余人。 朗孜孜训诱劳不告倦。 秦王符坚钦其德素遣。 使嚫遗。 坚后沙汰众僧。 乃别诏曰。 朗法师戒德冰霜学徒清秀。 昆仑一山不在杖例。 谷中旧有虎灾。 人常执杖结群而行。 及朗居之猛兽归伏。 晨行夜往道俗无滞。 百姓咨嗟称善无极。 故至今呼为朗公谷。 凡有来诣朗者人数多少。 未至一日辄已逆知。 使弟子为具饮食。 必如言果至。 咸叹有预见之明矣。 后卒于山中。 春秋八十有五佛陀耶舍佛陀耶舍。 此云觉名。 罽宾人。 婆罗门种。 世事外道。 有一沙门从其家乞食。 其父怒使人打之。 父遂手脚挛躄不能行止。 乃问于巫师。 对曰。 坐犯贤人鬼神使然也。 即请此沙门竭诚忏悔。 数日便瘳。 因令耶舍出家为其弟子。 时年十三。 常随师远行。 于旷野逢虎。 师欲走避。 耶舍曰。 此虎已饱必不侵人。 俄而虎去。 前行果见余髊。 师密异之。 至年十五诵经日记二三万言。 所住寺常于外分卫废于诵习。 有一罗汉重其聪敏。 恒乞食供之。 至年十九诵大小乘经数百万言。 年二十七方受具戒。 后至沙勒国。 时国王不豫。 请僧斋会。 太子见而悦之请留宫内供养。 罗什后至。 复从舍受学。 甚相尊敬。 后罗什往龟兹。 为吕光所执。 舍停十余年。 乃东适龟兹法化甚盛。 时什在姑臧。 遣使要之。 欲去国人留之停岁许。 后语弟子云。 吾欲寻罗什。 可密装衣发勿使人知。 弟子曰。 恐明日追至不免复还耳。 耶舍乃取清水一钵以药投中。 咒数十言。 与弟子洗足。 即便夜发。 比至旦行数百里。 问弟子曰。 何所觉耶。 答曰。 唯闻疾风之响。 眼中泪出耳。 耶舍又与咒水洗足住息。 明旦国人追之。 已差数百里不及。 行达姑臧。 而什已入长安。 闻姚兴逼以妾媵劝为非法。 乃叹曰。 罗什如好绵何可使入棘林中。 什闻其至姑臧劝姚兴迎之。 兴未纳。 顷之兴命什译出经藏。 什曰。 夫弘宣法教宜令文义圆通。 贫道虽诵其文未善其理。 唯佛陀耶舍深达幽致。 今在姑臧愿诏征之。 一言三详。 然后著笔。 使微言不坠取信千载也。 兴从之。 即遣使招迎。 厚加赠遗悉不受。 乃笑曰。 明旨既降便应载驰。 檀越待士既厚。 脱如罗什见处。 则未敢闻命。 使还具说之。 兴叹其慎重。 至长安兴自出候问。 别立新省于逍遥园中。 四事供养。 并不受。 时至分卫一食而已。 耶舍先诵昙无德律。 伪司隶校尉姚爽请令出之。 乃试耶舍。 令诵羌籍药方可五万言。 经一日执文覆之不误一字。 众服其强记。 即以弘始十二年译出四分律。 凡四十四卷。 并出长阿含等。 凉州沙门竺佛念译为秦言。 道含笔受。 至十五年解座。 兴嚫耶舍布绢万匹。 悉不受。 道含佛念布绢各千匹。 名德沙门五百人。 皆重嚫施。 耶舍后辞还外国。 至罽宾得虚空藏经一卷。 寄贾客传与凉州诸僧。 后不知所终昙无竭释昙无竭。 此云法勇。 姓李氏。 幽州黄龙人。 幼为沙弥便修苦行持戒诵经。 为师僧所重。 尝闻法显等躬践佛国。 乃慨然有忘身之誓。 遂以宋永初元年招集同志沙门僧猛等。 共赍幡盖供养之具。 远适西方。 初至河南国。 仍出海西郡。 入流沙到高昌。 郡经历龟兹沙勒。 诸国登葱岭度雪山。 进至罽宾国礼拜佛钵。 停岁余学梵书梵语求得观世音受记经梵文一部。 复西行至辛头那提河。 缘河西入月氏国。 礼拜佛肉髻骨及睹自沸水船。 后至檀特山南石留寺。 住僧三百余人。 杂三乘学。 无竭停此寺受大戒。 复行向中天竺界。 路既空旷唯赍石蜜为粮虽屡经危棘。 而系念所赍观世音经。 未尝暂废。 将至舍卫国。 中野逢山象一群。 无竭称名归命。 即有师子从林中出。 象惊惶奔走。 后度恒河。 复值野牛一群。 鸣吼而来。 将欲害人。 无竭归命如初。 寻有大鹫飞来。 野牛惊散。 遂得免之。 后于南天竺随舶泛海达广州。 其所译出观世音受记经。 今传于京师。 后不知所终佛驮跋陀罗佛驮跋陀罗。 此云觉贤。 本姓释氏。 迦维罗卫人。 甘露饭王之苗裔也。 幼丧父母从祖鸠婆利。 闻其聪敏兼悼其孤露。 乃迎还度为沙弥。 至年十七。 与同学数人俱以习诵为业。 众皆一月贤一日诵毕。 其师叹曰。 贤一日敌三十夫也。 及受具戒修业精勤。 博学群经多所通达。 少以禅律驰名。 常与同学僧迦达多。 共游罽宾同处积载。 达多虽服其才明。 而未测其人也。 后于密室闭户坐禅。 忽见贤来。 惊问何来。 答云。 暂至兜率致敬弥勒。 言讫便隐。 达多知是圣人。 未测深浅。 后屡见贤神变。 乃敬心祈问。 方知得不还果。 常欲游方弘化备观风俗。 会有秦沙门智严。 西至罽宾睹法众清净。 乃慨然东顾曰。 我诸同辈斯有道志。 而不遇真匠发悟莫由。 即咨询国众孰能流化东土。 佥云。 佛驮跋陀。 其人也。 严既要请苦至。 贤遂愍而许焉。 于是舍众辞师。 裹粮东逝。 步骤三载绵历寒暑。 既度葱岭。 路经六国。 国主矜其远化。 并倾怀资奉。 至交址乃附舶循海而行。 经一岛下。 贤以手指山曰。 可止于此。 舶主曰。 客行惜日调风难遇。 不可停也。 行二百余里。 忽风转吹舶还向岛下。 众人方悟其神。 咸师事之听其进止。 后遇便风同侣皆发。 贤曰。 不可动。 舶主乃止。 既而有先发者。 一时覆败。 后于闇夜之中忽令众舶俱发。 无肯从者。 贤自起收缆。 唯一舶独发。 俄尔贼至。 留者悉被抄害。 顷之至青州东莱郡。 闻鸠摩罗什在长安。 即往从之。 什大忻悦。 共论法相振发玄微。 多所悟益。 时秦主姚兴专志佛法。 供养三千余僧。 并往来宫阙盛修人事唯贤守静不与众同。 后语弟子云。 我昨见本乡有五舶俱发。 既而弟子传告外人。 关中旧僧咸以为显异惑众。 僧道恒等谓曰。 佛尚不听说已所得法。 先言五舶将至虚而无实。 又门徒诳惑互起同异。 既于律有违理不同止。 宜可时去勿得停留。 贤曰。 我身若流萍去留甚易。 但恨怀抱未伸。 以为慨然耳。 于是与弟子慧观等四十余人。 俱发神志。 从容初无异色识真之众咸共叹惜。 道俗送者千有余人。 姚兴闻去怅怏。 乃谓道恒曰。 佛贤沙门挟道来游欲宣遗教。 缄言未吐良用深慨。 岂可以一言之咎令万夫无导。 因敕令追之。 贤谓使曰。 诚知恩旨无预闻命。 于是率侣宵征。 南指庐岳。 沙门释慧远久服风名。 闻至欣喜倾盖若旧。 远以贤之被摈过由门人。 若悬记五舶止说在同意。 亦于律无犯。 乃遣弟子昙邕致书姚主及关中众僧解其摈事。 远乃请出禅数诸经。 贤志在游化居无求安。 停山岁许。 复西适江陵。 遇外国舶主。 既而讯访。 果是天竺五舶先所见者也。 倾境士庶竞来礼事。 其有奉施悉皆不受。 持钵分卫不问豪贱。 时陈郡袁豹为宋武帝太尉长史。 宋武南讨刘毅。 豹随府届于江陵。 贤将弟子慧观诣豹乞食。 豹素不敬信。 待之甚薄。 未饱辞退。 豹曰。 似未足且复少留。 贤曰。 檀越施心有限。 故令所设已罄。 豹即呼左右益饭。 饭果尽。 豹大惭愧。 既而问慧观曰。 此沙门何如人。 观曰。 德量高远非凡所测。 豹深叹异以启太尉。 太尉请与相见甚崇敬之。 资供备至。 俄而太尉还都。 请与俱归安止道场寺。 以元嘉六年卒。 春秋七十有一昙邃释昙邃。 未详何许人。 少出家。 止河阴白马寺。 蔬食布衣诵法华经。 又释达经旨亦为人解说。 常于夜中忽闻扣户云。 欲请法师九旬说法。 邃不许。 固请乃赴之。 而犹是眠中。 比觉已身在白马坞神祠中。 并一弟子。 自尔日日密往。 余无知者。 后寺僧经祠前。 见有两高座。 邃在北弟子在南。 如又有讲说声。 又闻有奇香之气。 于是道俗共传神异。 至夏竟神施白马一匹白羊五头绢九十匹。 咒愿毕。 于是而绝登师僧登师者。 止匡庐大林寺。 通诵法华昼夜不息。 一日忽见空中有一银殿渐下于房忽变成金殿。 师遂入殿坐起经行。 如是三载。 远迩四众严持香华从师乞戒。 登曰。 白日喧杂心多散乱。 当于清夜受之。 至夜正说戒相三归依。 时师之口吻放光明遍照大众。 众见光明竞拜喧哄。 师即不语。 光便收敛。 师云。 本欲受戒那得见光喧哄。 光现但是受戒祥瑞。 未是得戒正缘。 今更从初。 大众默然。 师又说法还复放光。 众又喧哄因而且止。 明日再来。 师即辞别归山。 所现金殿还复如故。 一日忽谓门人曰。 今登金殿不复回也。 即于是日倏然超化宝通僧宝通。 梵行精修长诵法华经陀罗尼品。 稍有灵异。 时杨桥村有赵氏家妻为神所魅。 请通持咒。 通既至。 神即现形。 通告曰。 神在村中合当兴福。 如何反魅于人。 神曰。 非弟子事。 此乃下部小鬼耳。 遂呼小鬼至前责罚。 赵妻因此得差。 续后赵妻之病仍发歌吟竟夕又告通。 通又去见所责鬼在病床前。 通曰。 前已诫治那得再来。 汝若不去吾当诵咒令汝头作七分。 如阿梨树枝也。 鬼叩头求哀云。 不烦咒也。 从此病差。 鬼不复至矣慧绍僧慧绍。 不知出处。 孩孺时母哺鱼肉即吐。 自是不茹荤。 八岁出家为僧。 通法华经苦行坚节。 后随师僧要止临川招提寺。 常念佛恩之重。 誓欲舍身以报。 乃雇人斫薪。 于东山石室积高一丈。 中开一龛。 即还寺告师。 师谏不从。 于是克日就山建八关斋会。 阖境奔赴云满山谷。 至夜绍自行香执烛燃薪。 入龛而坐。 诵药王舍身品。 火沿至额犹闻经声。 大众忽见一星大如斗直下火中俄而升天。 咸谓天宫迎接之瑞。 绍尝谓同学曰。 吾烧身处当生梧桐木。 切莫伐之。 后三日果尔而生。 道俗异之悟诠蜀僧悟诠。 号觉海。 有慧性。 峡州富人程夷伯年二十九。 一夕梦其父曰。 汝今年当死可问觉海。 其人茫然不晓。 一日有僧说相。 负觉海字。 程请一相。 问云。 我寿几何。 觉海曰。 老僧皆无求。 但觅水一杯。 呵气入水中。 令程饮之曰。 今夜有吉梦可相报。 即夜梦至一官府左廊下。 男子妇人衣冠严整。 皆相忻悦。 右廊尽枷锁缧绁之人。 哀号涕泗。 傍有人云。 左廊是修舍桥路人。 右廊是毁坏桥路人。 若尔要福寿可自择取。 程即梦觉发心。 凡百里之内桥梁路道一一修整。 工毕觉海复来云。 汝作此事何延十年。 程自是于道路上用工不倦。 寿九十二。 五世昌盛神僧传卷第二(毕) 发布时间:2025-10-06 11:06:24 来源:地藏孝亲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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